一 引言

研究跨国公司的行为是一个非常有趣且复杂的课题, 可以观察到跨国公司有时选择水平的、横向的兼并或一体化, 而有时选择垂直一体化(垂直并购)。从垂直关系来看, 跨国公司在一些情况下选择垂直一体化形式, 在另外一些情况下则设计出许多介于市场和垂直一体化之间的垂直约束契约(合同、协议、合约)等。对跨国公司的水平一体化(横向一体化), 一般可以从规模经济、提高市场占有率、扩大市场范围、获取竞争优势的角度理解, 对此学术界已经进行了相当充分的研究。而垂直一体化和垂直约束则要复杂得多, 从一般经济学原理的角度来看, 不外乎是“以最小的成本支出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一原理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成立的(当然不排除实施某种方式或策略失败, 但其最初的努力莫不是追求最大化利益的), 并不能充分说明企业的行为, 更不能充分解释跨国公司在这方面的考虑。

再看跨国公司处理垂直关系方面的行为, 一个跨国公司在多于一个国家组织生产和销售, 其产出可以是不同生产阶段的产品, 即一种产出是另一个企业的生产的投入品, 或者也可以是同一种产品的不同类型。不管生产处于何种阶段只是一个技术问题, 关键的问题是, 所有的跨国公司都存在一个中央决策机构, 来协调国家间的生产、价格和投资战略。为什么某些跨国公司选择自己生产这些产品, 而不是从独立的生产者那里购买?或者为什么有些跨国公司选择从独立供应商处购买中间投入品?还有, 为什么有些跨国公司生产出来的最终产品不是自己销售而是通过专业批发商和零售商进行出售?假如一个产业可以自由进入, 生产的规模报酬不变, 不存在市场失灵或政策导致的扭曲(如关税), 那么就没有必要运用垂直一体化的生产模式, 直接市场交易或许可交易亦或分包等形式更为有利可图。更现实一些, 如果存在进入障碍、市场失灵以及规模报酬递增, 存在其中一种情形或几种情形的某种组合, 跨国公司采取垂直一体化模式就可能较为有利。因此, 跨国公司垂直关系选择并没有一成不变、永远有利可图的形式, 会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例如, 纵观美国汽车工业中的垂直关系, 经历了完全的垂直一体化、部分垂直一体化、专业化分工基础上的契约协调的转变(夏大慰等, 2002:74 -75;王缉慈, 2001), 反映了垂直约束这种垂直关系形式有着自身独特的优势。通用电气(GE)在我国一直奉行不合资的策略, 在垂直关系方面与我国相关电气企业签订协议, 利用我国的生产、采购和技术开发渠道, 通过GE的全球销售网络进行销售, 实际上这是典型的反向垂直约束的例证(符定伟等, 2002:203 -204)。

跨国公司垂直关系在形式上远比通常的国内企业复杂, 事实上, 正如迪屈奇(Detrich, 1994; 中文版, 1999:126)指出的, 跨国公司的垂直一体化往往并不意味着是建立严格的管理等级制, 也不是完全利用公司内部行政权威方式来协调垂直关系, 在跨国情形下, 更多体现为母子公司之间依靠资产关系维系的某种协作关系。

本文将运用经济学中成本收益分析法这一基本工具, 对跨国公司三种可选垂直关系形式进行一些分析, 在此基础上说明影响跨国公司垂直关系形式选择的主要因素。

二 跨国公司的垂直一体化

在跨国经营情形下, 垂直一体化决策变得复杂了, 是否要进行一体化?一体化程度如何?上下游厂商(企业)在全球范围内如何布置?在跨国经营情形下, 环境因素从给定的决策背景转化为决策中要考虑的重要因素, 当垂直一体化程度不同时, 受这些因素的影响, 跨国公司的经营成本性状也有很大差异。由于跨国公司的垂直一体化程度与其组织管理方面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入具有高度的相关性, 即随着垂直一体化程度提高, 产业中越来越多的环节被组织到公司内部, 相应组织管理投入水平渐次提高, 因此, 可以用跨国公司组织管理投入来表征其垂直一体化程度。当给定东道国的基本特征时, 随着组织管理投入水平的提高, 跨国公司经营成本呈加速递增态势, 即管理投入水平的边际成本是递增的。在这里的分析中假定跨国公司的水平范围(边界)状况是给定的, 或者与垂直边界扩大及缩小是近似可分的。具体计算中, 可以用管理投入的增量来表达。假定某跨国公司所处产业存在五个垂直环节, 这些环节按上下游次序分别设为A、B、C、D和E, 如果该跨国公司原来只从事A和B两个环节, 相应的管理投入设为M_A+B, 当它将C环节也纳入到公司内部时, 管理投入设为MA+B+C, 那么, 由于C环节纳入组织内部所引起的管理投入的增量就是(M_A+B+C -M_A+B)。当然, 最低限度的一体化就是只从事产业的一个环节(可以是原料、运输、仓储、中间产品初加工、产品组装、零售等环节的其中一个), 现实中跨国公司既可以是前向进入下游环节的一体化, 也可以是后向进入上游环节的一体化, 为简化分析, 假定一体化过程是从最上游的环节一直延续到最下游, 这不会改变结论。

这时, 要确定跨国公司垂直关系形式, 除了一体化的经营成本以外, 还要考虑其收益状况以及与其他两种垂直关系形式的成本收益关系。类似地, 可以将垂直一体化程度的成本和收益定义为将更多垂直环节纳入公司内部后带来的成本和销售收入, 见图 1, 图中只画出了总成本曲线(TC), 这种情形说明随着越来越多的垂直环节纳入跨国公司内部, 总成本水平越来越高, 总成本曲线是递增的, 由于总成本曲线的斜率逐渐变大, 表明边际成本也是内部组织管理投入的增函数。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随着跨国公司在东道国接纳的垂直链条增加, 所要求的合格管理人员也需要相应增加, 但后增加的管理人员的效率不如前面的人员, 或者可以理解为跨国公司要花费更大代价从其他地方调集或招聘管理人员。总收益曲线是类似的, 在图 1中未画出, 它是管理投入的增函数, 但其递增的速度越来越慢, 即边际收益是递减的。

接下来, 在图 2中, 将TC曲线和TR (总收益)曲线同时画了出来。在其他条件不变情形下, 跨国公司的最佳垂直一体化程度就是图中VI处表示的水平, 这时, 边际成本与边际收益是相等的(表现为总成本曲线的切线与总收益曲线在该点的切线是平行的), 如果公司进一步进行一体化, 利润水平会降低, 同样, 一体化水平低于VI时, 将更多垂直环节纳入公司内部能够提高利润水平。图 2所示的大于VI₁小于VI₂的范围就是跨国公司垂直一体化的有效范围, 超出这一范围时就会因过度一体化或一体化程度过低而遭受损失。

图 2表示的情形实际上是一种静态分析, 是在如文末表 1列出的各类因素给定情况下的成本收益分析。当跨国公司在不同国家进行投资时, 面对的成本收益曲线可能会存在很大的差异, 同时, 同一东道国的这些因素可能也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 从而改变图中曲线的位置。如果随着时间的变迁, 东道国情况发生了变化, 比如, 劳动力成本提高, 或者产业链条渐趋完整, 那么对于一定程度的垂直一体化而言, 意味着总成本曲线向上移动了, 在总收益曲线不变时, 表明垂直一体化的有效范围变小, 最优一体化程度也发生了变化, 如图 3所示。一体化有效范围变化为(VI₁′, VI₂′), 新的最优一体化程度是VI′。

至此, 仅分析了三种主要垂直关系的一种, 还未将市场交易、垂直约束引入跨国公司的分析, 下面从内生选择角度分析跨国公司的垂直关系选择问题。

三 跨国公司垂直关系中的市场交易

同样, 可以用上面图 2表述的框架来分析垂直关系中的市场交易。如果跨国公司居于垂直链条的某个或几个环节, 其他相关的活动由市场来提供, 而不经由内部管理来组织和协调, 那么, 可能存在几个方面的原因使得利用市场交易具有较强的优势:市场提供跨国公司所需要的中间产品的成本比较低, 或者跨国公司不具备进行下游环节的生产和销售所需要的资源和渠道; 从技术的角度来看, 也可能是生产这种中间产品或者提供下游相关服务的技能难以转移, 存在着较强的学习曲线效应; 纯粹市场交易关系所涉及的文化冲突较少, 而直接管理会引发较大的文化冲突; 东道国该行业存在着较为严格的市场准入限制, 通过一体化方式进入东道国较为困难, 等等。

市场交易所具有的这些特征, 可以用其成本和收益来刻画。当市场交易涉及中间投入品时, 这时市场交易方式所具有的非常重要的特点是单位中间产品成本固定或变化幅度较小。与跨国公司相关的成本, 除了中间产品的直接购买价格外, 还有谈判、签约和实施的成本, 即跨国公司这时也需要一定的管理投入, 注意这种管理投入与一体化带来的组织内部管理投入是不同的。当市场交易涉及到跨国公司产出的销售问题时, 与跨国公司相关的收益, 或者与批发价格相关(委托销售), 或者与零售价格相关(自行销售), 同样, 这时跨国公司也需要相应的管理投入(可以称为市场管理投入, 以示区别)。尽管这两类管理投入与组织内部管理投入在性质上存在较大的差异, 但可以用管理投入的价值量进行衡量, 这样就可以用同样的维度表达市场交易和垂直一体化下的管理投入。在图 4中, 表达的是跨国公司采取市场交易形式时的成本(TC_M)和收益(TR_M)曲线, 同理, 由市场交易方式的成本和收益关系也可以得出最优市场管理投入水平(M)以及市场交易的有效范围(M₁, M₂)。与垂直一体化情形下类似, 当面对不同的东道国或者东道国的环境特征随时间发生变化时, 跨国公司采取市场交易方式的成本和收益曲线的位置也会变化。

为便于对比分析, 将图 2和图 4以净收益(利润)方式绘出, 分别为图 5和图 6, 可以视为由两条曲线纵向相减, 然后按同一维度作图得出。当两种不同垂直关系方式的成本和收益发生变化时, 净收益曲线的位置、范围等相应发生变化, 当总成本曲线向上移动时, 净收益曲线向下移动; 反之, 总收益曲线向上移动时, 净收益曲线也向上移动。在上面的分析中, 跨国公司的净收益是正值, 对于不同的垂直关系形式也存在出现负值的可能性, 这时的净收益曲线位于横轴下方, 在后面本文将分析这种可能性。

当把图 5和图 6在同一个框架下考察时, 跨国公司在这两种方式间选择的意义就十分明显了。两条净收益曲线的位置可能有几种情形:情形Ⅰ, 市场交易的净收益曲线全部位于一体化净收益曲线的内部(与此相似的情形是, 市场交易净收益曲线为负, 一体化净收益曲线为正); 情形Ⅱ, 垂直一体化的净收益曲线全部位于市场交易的净收益曲线的内部(与此相似的情形是, 一体化净收益曲线为负, 市场交易净收益曲线为正); 情形Ⅲ, 两条净收益曲线在左侧或右侧相交; 情形Ⅳ, 两条净收益曲线不相交; 情形Ⅴ, 市场交易和一体化净收益曲线均为负(位于横轴下方)。下面依次进行分析。

(一) 情形Ⅰ和情形Ⅱ

在图 7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 这时跨国公司垂直关系形式的优势选择就是垂直一体化, 在管理投入的不同水平, 市场交易处处劣于一体化。一般说来, 当东道国不存在满足跨国公司需要的完善的中间产品市场、资源具有强互补性、市场交易成本很高、政府鼓励一体化形式等情形下, 一体化是一种较优的选择。从当前趋势来看, 跨国公司的母国与东道国分别为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垂直关系中以一体化形式较为占优, 各发展中国家拥有的廉价劳动力对跨国公司具有一定吸引力。反观市场交易形式则可能面临较大的风险和较高的成本。值得指出的一点是, 垂直一体化通常是转移利润、规避税收的较好组织形式, 而市场交易则做不到这一点。

图 8反映的是与上面相反的情形, 这时市场交易是较优的选择。这在跨国公司母国和东道国都是发达国家的情况时较为常见, 尤其是欧盟和美国, 主要是因为母国和东道国之间文化传统较为接近, 市场经济制度完善, 产业结构趋同, 跨国公司比较容易在市场上找到合适的供应商或批发零售商, 这些厂商往往专业化于某一中间环节, 规模经济效应较为明显, 当跨国公司将这些环节纳入到公司内部时, 反而会因管理成本大幅度上升得不偿失。

(二) 情形Ⅲ

情形Ⅲ反映的是在管理投入的不同水平下, 垂直一体化和市场交易形式净收益曲线性状的差异。

图 9所体现的是, 当管理投入较低时(位于(M₁, M -VI)范围内), 市场交易形式占据优势地位, 而管理投入较高时(位于(M -VI, VI₂)范围内), 垂直一体化形式较为可取。出现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在于跨国公司在东道国的组织管理投入存在规模经济效应, 即当管理投入水平过小时, 整体效率较低, 不容易发挥管理投入的潜力。从跨国公司发展阶段的角度看, 这种情形也是相当普遍的, 其发展的初始阶段, 可能对东道国市场不熟悉, 对文化冲突理解不深, 贸然直接建立一体化组织的风险过高, 跨国公司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东道国市场, 这时主要采取市场交易的方式。当跨国公司在东道国的业务扩展到一定规模, 足以较为充分地发挥规模经济效应时, 一体化形式开始取得优势地位。另一方面, 出现相反的情形也是可能的, 即市场交易净收益曲线在垂直一体化净收益曲线的右侧与其相交。其原因主要是由于管理投入同样面临规模不经济问题, 管理投入增加势必增加管理链条, 组织内部的信息沟通失真的风险加大, 决策及时性以及执行的效率也会大打折扣, 使得一体化形式不再占优, 可能就会让位于市场交易。此外, 两种形式的地位交替变化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毕竟影响这两种垂直关系形式的因素多种多样, 变化方向也有较大差异, 某一时期的占优的因素可能在另一时期被其他因素取代。

(三) 情形Ⅳ

在情形Ⅳ的情况下, 一体化和市场交易之间出现了一段空白区域, 该区域范围内, 无论是采取哪种形式, 其净收益都为负值。

在图 10所示的情况下, 意味着垂直一体化的规模不经济效应开始显现时, 还未达到可以显示市场交易效率的水平。在此情况下, 原因可能有:东道国该产业尚未发展起来, 缺乏完整的中间产品市场; 中间产品市场受东道国政府管制; 市场的交易成本较高, 市场管理投入水平较低时不足以抑制东道国相关供应商的机会主义行为, 等等。如果两条净收益曲线的位置交换, 两条净收益曲线不相交, 且市场交易净收益曲线位于左侧, 那么, 反映出的关系就是, 当市场交易的利益已经充分发挥后, 尚未到达组织内部管理投入的规模经济水平。情形Ⅳ的中间区域为垂直约束留下了运作空间。

(四) 情形Ⅴ

当跨国公司面临的是情形Ⅴ的局面时, 一个明显的选择就是不进入该国市场。某些非洲国家的情形即与此类似, 无论是市场方面的管理投入, 还是一体化方面的管理投入均无利可图。例如, 该国该产业处于发展初期, 或者根本没有发展, 产业内分工尚未形成, 市场范围有限, 中间产品无法形成有效率的市场(Stigler, 1951)。又如该国政治稳定性差, 政变频发, 跨国公司无法保全自己的投资, 那么一体化的风险就大得多。

在图 11所示情形中, 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 即该国该产业具有未来发展潜力, 目前产业发展水平低, 但与跨国公司的需求具有相当的互补性, 那么这时可能采取垂直约束形式也能从中得益。

四 跨国公司的垂直约束

当采取垂直一体化和市场交易形式均不可行时, 跨国公司还有另外一个选择, 就是采取介于上述两种形式之间的垂直约束。垂直约束是一种良好的内部化外部性的方式。例如, 跨国公司经营方式中较为重要的特许经营方式, 就较为充分地结合了垂直一体化和市场交易两个方面的优点, 与垂直一体化相比组织管理成本较低, 而与纯粹市场交易相比能较为有效地防范机会主义行为。垂直环节的另一方仍置身于市场环境中, 外部市场竞争的压力并未因约束而削弱, 充分利用了市场的激励约束功能。在此, “纯粹在企业内进行垂直一体化生产的越来越少, 甚至那些即使存在规模经济, 然而高运输费用、高库存费用或销售波动的产业也出现垂直分离, 其原因有……, 技术的发展和生产过程可分性的增加:随着专业化分工发展到零部件和工艺专业化阶段, 中小企业获得了更大的生存与发展空间, 大批零部件和工艺专业化的生产商相继出现。

……市场需求的多样化, 使得生产的不确定因素增加, 企业常常面临突变的市场需求, 为了降低风险, 需要其他企业的协作。……速度的需求。… …企业选择战略环节的需要” (王缉慈, 2001:35 - 36)。

在三种情形下, 跨国公司采取垂直约束方式具有较强的优势, 即上面所述的情形Ⅰ、情形Ⅳ和情形Ⅴ。

在情形Ⅰ的情况下, 垂直一体化占有绝对优势。但是, 通过垂直约束可以改变市场交易净收益曲线的位置。本文将因施加垂直约束而改变位置后的市场交易净收益曲线称为垂直约束净收益曲线, 见图 12。

图 12表明, 考虑到垂直约束形式后, 跨国公司垂直一体化选择可能就不会处于绝对占优地位, 在管理投入低于VR-VI点时, 垂直约束会优于一体化形式。

再看情形Ⅳ (见图 13), 在添加了垂直约束净收益曲线后, 可能会弥补管理投入的空白区域, 扩大跨国公司的利润空间。

进一步分析情形Ⅴ (见图 14), 垂直约束克服了垂直一体化和市场交易净收益曲线为负的困境, 为跨国公司增添了选择余地。值得一提的是, 当跨国公司基于拓展市场的原因向外投资时, 垂直约束形式能够体现出更大的合理性。一方面东道国产业不完整、中间产品市场尚未完善之时, 通过契约约束相应的上游或下游厂商较为容易一些; 另一方面, 垂直约束避免了向东道国直接投资被“锁定”的巨大风险, 具有较强的灵活性, 必要时可以轻易摆脱与东道国产业之间的联系。

上述分析主要是针对单一跨国公司垂直关系问题, 没有涉及跨国公司决策中心与分支机构(跨国公司占有多数股权或足以控制该分支机构)的区别, 而是将其作为同一主体看待。现实地说, 跨国公司决策中心与分支机构之间可能存在着目标的不一致性, 这种差异也会对垂直关系问题产生重要的影响。

五 结论和引申

将上面的分析总结并扩展, 可以得出如表 1所示的结论。表 1列出了与跨国公司母国相比, 东道国所具有的各种因素的基本特征, 根据这些特征的差异说明了跨国公司的经营成本状况。例如, 当与跨国公司所处产业相同的东道国产业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条时, 跨国公司低度一体化的经营成本较低, 而高度一体化的成本较高。原因在于, 当东道国已经具备完整的产业链时, 与跨国公司相关的配套产业、基础设施等相对完善, 跨国公司利用东道国已经形成的相关市场完成生产和销售的效率较高、成本较低, 这时若再自行在公司内部建设完整产业链条的成本可能会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