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 2022, Vol. 54 ›› Issue (5): 63-79.doi: 10.16382/j.cnki.1000-5579.2022.05.007
夏中义
Zhong-yi XIA
摘要:
将传统花鸟画中的那块“石头”(造型元素),从美学上分出“墨石诗意-拜石怡性”两类,作为标识“士人画-文人画”分野的器识性符号,意义有三。其一,从北宋苏轼到明代董其昌,对文士抒写心志情趣之笔墨本有“士人画”“文人画”之别称,但董其昌后的画苑却让“文人画”称呼含混地“涵盖”了“士人画”,本文提炼的“墨石诗意”,旨在佐证“士人画”所以异质于“文人画”,因为前者对画家道德情怀之倾注,远胜对笔墨技巧之逸趣。其二,以“墨石诗意”为视角,从北宋到清代的中华画史,可分出“士人画”“文人画”两条流脉:前者从苏轼到郑板桥,后者从米芾到陈洪绶。这是古贤以绘石来表征的彼此生命角色自期。其三,“墨石诗意”所纵贯且通融的“东坡怪石”与“板桥竹兰石”,不仅可鉴君子诗哲谱系之千古传承,更可鉴哲贤眼中的“石头”自古不是自然界的冰冷物体,而是哲贤应对浊世陋习时,尚能持志安魂的精神根基之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