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政策的上升期望效应——脱贫攻坚与公众主观地位认同

doi:10.16382/j.cnki.1000-5579.2025.06.012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 2025, Vol. 57 ›› Issue (6): 130-144.doi: 10.16382/j.cnki.1000-5579.2025.06.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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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政策的上升期望效应——脱贫攻坚与公众主观地位认同

杜娟, 朱旭峰

接受日期:2025-11-07 出版日期:2025-11-15 发布日期:2025-12-06
作者简介:杜娟，华东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200062）
朱旭峰，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北京，100084）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项目编号：72304100）；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实现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国家治理体系研究”（项目编号：23JZD042）。

The Rising Expectation Effect of Public Policy：Poverty Alleviation and Subjective Status Identity

Juan Du, Xufeng Zhu

Accepted:2025-11-07 Online:2025-11-15 Published:2025-12-06

摘要/Abstract

摘要：

地位认同是民众对国家认同的基础，而公共政策如何影响主观地位认同是学界常忽略的重要问题。本文借助社会认知视角下的社会比较理论，构建了“上升期望—价值期望—价值能力”理论模型，揭示了公共政策对主观地位认同的塑造机制。本文基于2012~2018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7万多全国代表性城乡居民样本，分析发现脱贫攻坚政策激发了人们对于自身发展的期待，而自我期许和能力之间的差距引发了主观地位压力。进一步分析表明，脱贫攻坚导致社会群体内部出现主观地位认同的分化，对先期自我预期较高者和政策受益群体的地位认同影响尤其显著。本研究探讨主观地位认同形成的治理根源，为理解宏观公共政策对微观公众认知的影响提供了启示。

关键词: 社会认知, 上升期望, 地位认同, 主观社会经济地位, 脱贫攻坚

Abstract:

Status identity is the foundation of individuals’ national identity, yet how public policy affects subjective status identity has been largely overlooked. Drawing on social comparison theory from a social cognitive perspective, this paper constructs a theoretical model of “rising expectations— value expectations— value capability” to elucidate the mechanism through which public policy influences subjective status identity. Using data from the China Family Panel Studies, which encompasses over 70,000 nationally representative samples of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from 2012 to 2018, this study finds that poverty alleviation policies have stimulated individuals’ aspirations for self-development, while the gap between these self-expectations and actual capabilities has induced subjective status pressure. Further analysis indicates that poverty alleviation has led to a differentiation in subjective status identity within social groups, with pronounced effects among those with high prior expectations and policy beneficiaries. This study delves into the governance root underpinnings of status identity and sheds light on the impact of macro public policies on micro social cognition of the public.

Key words: social cognition, rising expectation, status identity, status identity, poverty alleviation

杜娟, 朱旭峰. 公共政策的上升期望效应——脱贫攻坚与公众主观地位认同[J].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25, 57(6): 130-144.

Juan Du, Xufeng Zhu. The Rising Expectation Effect of Public Policy：Poverty Alleviation and Subjective Status Identity[J]. J. East China Norm. Univ. Philos. Soc. Sci, 2025, 57(6): 130-144.

图/表 8

图 1

表 1

表 2

表 3

表 4

表 5

表 6

图 2

变量	观测值	均值	标准差	最小值	最大值
贫困县脱贫数量	46614	15.148	13.221	0	48
2018	46614	0.5	0.5	0	1
个体层面变量
主观社会地位	44631	3.054	1.043	1	5
主观经济地位	42433	2.746	1.054	1	5
年龄	46609	47.701	15.714	11	95
男性	46614	0.494	0.5	0	1
受教育水平（年）	46601	7.085	4.925	0	22
健康状况	46608	2.972	1.23	1	5
农业户口	45978	0.739	0.439	0	1
电视新闻	44740	2.774	2.973	0	7
网络新闻	32587	2.119	2.877	0	7
先期自我预期	42822	4.055	1.005	1	5
家庭层面变量
家庭人均纯收入（元）	45133	20044.39	42672.92	0	3300000
家庭住房产权（参照类：无产权）	46614	0.89	0.313	0	1
政府补助经历（参照类：无）	46599	0.517	0.5	0	1
社会捐助经历（参照类：无）	46610	0.012	0.109	0	1
政府补助额（万元）	46614	0.027	0.109	0	5
社会捐助额（万元）	46614	0.001	0.017	0	1.667
省级社会经济变量
农村贫困发生率（%）	46614	5.033	5.499	0	20.1
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元）	46614	12748.87	4956.805	6277	30375
人均地方财政收入（元）	46614	6299.62	5328.335	2596.399	29324.04
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元）	46614	54181.79	26538.84	26432.92	153095

	(1)	(2)	(3)	(4)	(5)	(6)
	主观社会地位			主观经济地位
2018×贫困县脱贫数量	−0.002***	−0.004***	−0.003***	−0.002***	−0.004***	−0.004***
	(0.001)	(0.001)	(0.001)	(0.001)	(0.001)	(0.001)
2018	0.222***	0.317***	0.260***	0.424***	0.519***	0.515***
	(0.012)	(0.056)	(0.082)	(0.013)	(0.059)	(0.088)
个体和家庭控制变量	否	否	是	否	否	是
省级控制变量	否	是	是	否	是	是
年份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个体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观测值	44,631	44,631	43,551	42,433	42,433	41,446
R方	0.025	0.025	0.030	0.090	0.091	0.099
个体id数量	23,292	23,292	23,276	22,890	22,890	22,850

	(1)	(2)
	主观社会地位	主观经济地位
2014×贫困县脱贫数量	−0.001	−0.001
	(0.001)	(0.001)
2018×贫困县脱贫数量	−0.005***	−0.005***
	(0.001)	(0.001)
个体和家庭控制变量	是	是
省级控制变量	是	是
年份固定效应	是	是
个体固定效应	是	是
观测值	74,728	69,829
R方	0.070	0.137
个体id数量	31,527	30,526

	(1)	(2)	(3)	(4)
2018×贫困县脱贫比例	−0.001**
	(0.000)
2018×贫困县脱贫数量/人口		−0.153**
		(0.065)
2018×贫困县脱贫数量（高于均值）			−0.108***
			(0.024)
2018×贫困县脱贫数量平方				0.000
				(0.000)
2018×贫困县脱贫数量				−0.006***
				(0.002)
观测值	43,551	43,551	43,551	43,551
R方	0.030	0.030	0.031	0.031
个体id数量	23,276	23,276	23,276	23,276

	(2)	(3)
	主观社会地位	主观经济地位
2018×脱贫数量	−0.003***	−0.003***
	(0.001)	(0.001)
2018×脱贫数量（空间滞后）	−0.031***	−0.033***
	(0.006)	(0.006)
个体和家庭控制变量	是	是
省级控制变量	是	是
年份固定效应	是	是
个体固定效应	是	是
观测值	43,551	41,446
R方	0.032	0.101
个体id数量	23,276	22,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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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ising Expectation Effect of Public Policy：Poverty Alleviation and Subjective Status Ident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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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观社会地位				主观经济地位
DDD（政府补助）	−0.005***	−0.004**			−0.005***	−0.004**
	(0.002)	(0.002)			(0.002)	(0.002)
DDD（社会捐助）			−0.011	−0.012			−0.002	−0.003
			(0.008)	(0.008)			(0.009)	(0.009)
个体和家庭控制变量	否	是	否	是	否	是	否	是
省级控制变量	否	是	否	是	否	是	否	是
年份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个体固定效应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是
观测值	44,617	43,551	44,627	43,551	42,420	41,446	42,430	41,446
R方	0.025	0.031	0.025	0.031	0.091	0.100	0.090	0.100
个体id数量	23,292	23,276	23,292	23,276	22,890	22,850	22,890	22,850

[1]	李正图, 刘柯杰. 新时代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与迈向共同富裕[J].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24, 56(2): 143-156.
[2]	黄超. 哲学社会科学青年学者的主客观社会地位研究[J].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24, 56(2): 132-142.